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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南方有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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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吻痕
      近距离的眼神对焦,两人同时一愣。
      细弱与沉重的呼吸疯狂交织,她逐渐分不清乱颤的心跳是属于他还是自己。
      偷亲被人抓包,温砚只是微微一笑,“接下来的事,你确定要睁眼进行?”
      小鱼没有半点危险逼近的觉悟,懵懂眨眼,“你想干嘛?”
      他唇角笑意加深,温柔与强势并存,“闭眼。”
      她反骨劲上身,“不要。”
      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姑娘把温砚整得有些头疼,他眸光暗沉地盯着近在眼前的唇瓣,沉默两秒,凑近亲了上去。
      她条件反射地偏头躲,柔软的一个吻轻轻擦过脸颊。
      小鱼一秒红了脸,眨眼频率快如麻。
      “小鱼...”
      他低低地唤,嗓音变得浑浊,控在后背的手顺势按住腰,再想靠近,小鱼用力捂住他的嘴,重重往后一推。
      暧昧的粉红泡沫碎了一地,被拒绝的温砚呆愣地看着她,捂嘴的手顺势摸到耳朵,像教育小孩那样狠狠地拧。
      “你怎么残疾了还不老实?”
      她面上佯装淡定,红成西红柿的脸暴露此时的慌乱。
      挨训的男人摆出一张听话的乖乖脸,明澈的桃花眼泛起亮光,有一种成年男人干坏事前的邪气。
      其实看她害羞比接吻更有意思,虽然他是真的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她。
      见他不吱声了,小鱼默默撤回手,低头不敢看他的脸,稍稍朝身侧挪动一寸,半个身子直直坠入冰窖,畏寒的她立马缩了回来,埋在他胸口取暖。
      温砚被她自然而然的贴近哄得心花怒放,假模假样地清嗓子,“你贴这么紧,我怎么老实?”
      “闭嘴。”她的前额轻抵着男人胸口,嗓音细细地,“禁止取暖器发言。”
      他根本藏不住笑,双臂用力收紧,将其完整地抱在怀里,小小软软的一只,有种抱住便不想撒手的瘾,那份如获至宝的满足感比他拿了多少国际大奖还要亢奋数倍。
      “睡觉吗?”
      “唔。”
      她是真的困,又怕睡着被某人偷家,嗡声警告,“你要是敢趁我睡着耍流氓,我绝对切了你。”
      “哦。”
      小鱼不悦地昂起头,“亏你长着一张白净的脸,没想到心这么黄。”
      “我还没干什么,你就给我扣帽子。”他一脸无辜地为自己辩解。
      她闷闷地瞪他:“等你干了什么,那不晚了吗?”
      “只有这件事我可以主动,其他好像不行。”他垂眸,有些沮丧,“因为我是残疾人。”
      小鱼似乎给他的情绪带了进去,他想也不想便说:“其他事换我来。”
      话毕,她一秒呆滞,温砚也愣住,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。
      他喉音微微发颤,既紧张又欣喜,“你刚才...说什么?”
      “我说...”
      小鱼低头做鸵鸟状,想死的心都有了,“晚安。”
      温砚知道她在羞涩,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,揉碎的笑音掺杂进呼吸。
      “晚安。”
      *
      那晚,他一夜未眠。
      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他也觉得心底很暖。
      曾经的他将全部精力花在画画上,爱情是遥远的,也是浪费时间的无聊事,直到有一天,他被迫停下脚步,学着用爬行的角度重新审视这个世界,活着对他而言变成一种折磨,有限的时间何其漫长,他期盼着自己能在某个瞬间忽然碎裂陨落,撒向大海或是深埋土地。
      他清晰感受到自己正在一点点地枯萎,不是身体的缺陷,而是那颗越跳越慢的心脏。
      在他最绝望最压抑的时候,丁小鱼就这么从天而降,化作一把人形利刃精准劈开捆绑住他身体和灵魂的藤蔓,她身上有一股令人羡慕的力量感,彷彿永远都是满血状态,就像一团火持续不断的灼烧他的理智,等他缓过神,他在不知不觉中习惯她的存在,产生一丝近乎变态的依赖情绪。
      再后来,温砚发现自己变了,开始希望有限的时间可以无限拉长,开始好奇明天是阴天还是下雨,开始期待简单的一日三餐,他会故意找她麻烦和她斗嘴,也会在睡觉前发一句“晚安”,然后坐在窗前看着正对面的小屋熄灯,他回到床上,闭眼时内心无比平静。
      等到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照拂眼睛,他不愿从梦中醒来,抬手遮盖眼睛,正如此时缩他怀里的人儿,为了躲避刺透窗户的光芒而藏进被子里。
      他熬了一整夜,眸底布满血丝,声音却很温柔:“起床了。”
      被子里的人动了动,手臂悄无声息地摸上他的腰,八爪鱼似的箍紧,鼻尖轻蹭胸口,哼哼唧唧地不肯醒。
      温砚鲜少见她撒娇的一面,心头痒痒的,似小猫爪在挠心,耐着性子又喊了几声。
      正在和周公打牌的小鱼烦躁被人打扰,一记铁头功狠狠朝他的胸口撞。
      “咳咳咳。”
      他猝不及防挨了一记暴击,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。
      醒了瞌睡的小鱼迅速从他怀中抽离,跳下床,裹上大棉袄,直奔洗手间。
      等她收拾好出来,温砚已经坐回轮椅,出现在洗手间门口。
      洗漱完毕后,他面不改色地指挥她去行李箱拿衣服。
      “白色毛衣。”
      小鱼翻出他要的衣服,不满意地皱了皱眉,“今天气温低,穿高领比较御寒。”
      “我不想穿高领。”他语气淡淡地。
      “为什么?”
      男人不语,故作不经意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牙印,经过一夜时间发酵,青红交错,乍一看更像暧昧的吻痕。
      小鱼被这个印记强行拉回同床共枕的昨晚,她莫名很思念他身体的温度,抱着心很踏实。
      “要风度不要温度,冻死你算了。”
      她嘴上说着风凉话,身体很诚实地朝他走近,白色毛衣随手扔床上,下意识解他的衣扣帮忙换衣服,解到第二颗时,如梦初醒的她停下动作。
      他低声问:“怎么了?”
      她后退两步,化羞涩为愤怒,“你自己穿,又不是没长手。”
      温砚不紧不慢地开口:“昨晚给你当了一夜枕头,手疼得抬不起来。”
      “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?”
      “信。”
      小鱼噎一嗓子,心想这家伙现在的脸皮怎么厚?
      虽然不想搭理他,可是他说的话是事实,卸磨杀驴这种事她干不出来,只能老老实实帮他脱衬衣。
      余光不经意的瞥到脖子上的红痕,她的脸一秒燃爆,暧昧的画面浮现在眼前,清晰地好像是刚刚发生的事。
      男人近在咫尺的唇,擦过脸颊时温温软软的触感。
      “现在是零下2度。”温砚沉声提醒。
      “所以呢?”
      “所以,你打算让我半裸到什么时候?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*
      离开旅店后,刺目的阳光洒了满地金灿灿的光晕。
      小鱼推着温砚停在路边,掏出手机查看附近有无吃早饭的小店。
      这时,一辆高档商务车悄无声息地滑到身前,驾驶位下来一个年轻小伙,看着像是本地面孔。
      他打开后备厢,直奔行李箱,小鱼惊慌不已,“你你...你是谁?”
      温砚平静地说:“是我叫的车,上车吧。”
      “你什么时候找的车?”
      “昨天,火车上。”
      小鱼瞬间情绪上头,“我说过不花你钱。”
      “别浪费时间了。”温砚表情严肃,必须和她说清楚利害关系,“我们来这里找人,耽误的每一秒都有可能出现变故,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和我计较这些?”
      冷静下来的小鱼必须承认男人的话有道理,人生地不熟,找熟悉的本地人带路的确是最优选。
      车子朝着目的地前进,没过多久,一望无际的戈壁滩铺设在眼前。
      她一声不吭地坐在温砚身边,心底的忐忑没有一刻消停过,其实她很清楚,爸爸失联越久越危险。
      温砚似乎能感应到她此刻的不安,试探着轻轻握住她的手。
      她心头一荡,没有拒绝他的温暖。
      “我刚才不是凶你。”他平视前方,小声解释。
      “我知道。”
      温砚忍不住唇角上扬,“我很喜欢。”
      她微怔,“什么?”
      男人侧头看她,眸光滚烫如火。
      “脖子上的吻痕,你咬的。”
      ——
      初吻是在轮椅上发生,所以这里没亲到,别急,会双倍补上的~快了快了~